这是一篇我重新改编的小说,原作连载于国内某着名小说论坛。初读时感觉题材很好,叙事人物也大有文章可做,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作者无法深入描写,于是便有一些遗憾。
那些天闲来无事,便拿过来学着原作的风格,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再创作了一下,觉得很有意思。
为了作品的完整,情节的叙述没有变动,保留了原作的叙述架构,只是在涉及男女关系的地方按照自己的思路细致的描写了一下,并修改了一些句式。所以,喜欢通篇肉搏的朋友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了。
怕追究责任,标题和人物名称改过了。
好雨知时节。惊蛰前后,一场又一场的春雨悄然而至,笼罩着下运河大地,像芭蕾舞女的裙一样,就在你不经意间便肆无忌惮地张开,却又不带任何声息;又像飞天女的彩绸漫天飞舞,满目轻盈,你伸手却触摸不到她;更像写意的画师,把七彩的笔涂抹得满世界都是。太阳呢,更多的时候总是笑眯眯地高挂在天上,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呵护着自己孩子般温暖着大地。于是,天更蓝了,水更清了,树更绿了,花也更艳了。
麦苗们争先恐后地“咔”“咔”拔节,舒展着憋屈了一冬的身躯,不时迎着春风跳起欢快的舞蹈;麦田埂上,是一棵棵肥硕的蚕豆苗,通身碧绿碧绿的,方型的嫩嫩竿茎,椭圆型的厚厚叶片,也在迎风起舞。叶柄根部,对称地开满了花,淡白或淡绿色的花朵,紫黑色的斑纹,极像一只只飞舞的花蝴蝶。她们开得是那样的淋漓尽致,那样的骄横跋扈。蛰伏已久的巨大生命活力,一但得到春雨的滋润,春光的明媚,怎么能不肆意张扬呢?
小鸟们呢,大多是你追我赶地嬉闹个不停,也有一两对情侣们躲在一边窃窃私语,间或发出一两声清脆的鸣叫。牲口悠闲地啃着路边的青草,遐意的甩动着长长的尾巴,全身充满了耕种春光的激情。人们也是如此,男女老少的身体里都充盈着勃勃的春情。
“嘟——”哨声一响,生产队长赵永田的大嗓门便亮了起来:“哎,收工了!”
顿时,正在麦田里拔草的大嫂小媳妇和姑娘们像得到特赦一样,纷纷艰难地直起身来,先伸展伸展因蹲得太久而压得有些麻木的腿,再用拳头伸到背后捶捶酸痛的腰,然后解下头上的方巾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这才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家里走去。
“月娥姐,快点走啊,天都快黑啦!”
“哎!来啦,你们先走,我要解个手。”
李月娥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方格春秋衫上的尘土,没舍得用头上的那顶崭新的红方巾,而是直接用手啪啪地拍。
方巾是一种用棉纱纺织而成的头巾,六十公分见方的样子,质地分棉、晴纶等多种,颜色有大红、大绿、天兰、鹅黄等极其鲜艳的色彩,也有四周带方格、暗条或带流苏的,种类繁多,花色各异,是下运河妇女们的唯一装饰品和重要的劳动保护设施。不光漂亮,作用也大,一年四季,女人们可离不得方巾。
春天,用它来抵挡料峭的春风,你可别小看了这春风,乡下女人不懂得文人笔下春风吹开花千树的浪漫,但她们却知道春风裂牛额的古训,就是说春风能把牛的额头吹裂,你说厉害不厉害?夏秋两季,用它来遮挡似火的骄阳,倒不是怕脸晒黑,而是头晒昏了容易中暑休克;冬天呢,用它来御寒,柔软的方巾贴着冰凉的耳朵和脸皮,温暖极了。
扎方巾也有技巧,大多数人就是将方巾对角一折,成等腰三角形的样子,再捏着三角形的底边上的两只角朝头顶一举,成倒三角形的样子裹在头上,两只角在下巴一扎就万事大吉,这是最简单的扎法;浪漫点的女人,在方巾裹在头顶时,尽量地朝额前拉,裹住前额后不直接把两只角扎在下巴,而是在耳边绕到后脑勺扎起来,这就别具一格了,有了维吾尔妇女的韵味。
因此说,方巾对下运河的女人来说至关重要,男青年偷偷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大多选择方巾。
李月娥的大红方巾,就是她老家那个和她相好过的男同学偷偷送给她的,她怎么可能舍得用它来拍打身上的尘土呢?
李月娥故意拉在众人的后面收工,并不是真的要解手,她是看中了麦田边上那块绿油油的黄花草地。
尽管还不到季节,但不知什么原因,那块田里的黄花草长得郁郁葱葱的,根本不像别的田块里的长得稀稀拉拉还带着枯黄的叶子。下运河水乡的人都知道,黄花草的学名叫苜蓿,也叫三叶草,但大家都习惯叫它秧草。作为绿肥,是大积大造自然肥料的优质原材料,每个生产队都要种上好几块地,用来沤塘造肥。麦子一割,便要插秧,水稻田的主要肥料就靠它了。因此,它也是集体物资,没有生产队长的允许,别人是绝对不能碰它的,尤其是在刚刚蓬勃生长的时候。
但是,清明一过,它就象身体里注入强劲的刺激素一样,发了疯似地拼命朝上长。到了它在田里长得郁郁葱葱、铺天盖地的时候,社员们下工时便顺带揪上一把带回家,全队的上空便弥漫着一股青涩的草香味。
赵永田拍着屁股大声叫骂也没有用,他家的锅里也正炒着碧绿的黄花草,他的叫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其实黄花草并不好吃,又没有油,吃进肚子里嘈人剐心,可总比没得吃要好吧。
黄花草也就几天的光景才是鲜嫩的,当开满金黄色小花的时候就开始变老了,过几天牵藤疯长,老得牛都啃不动,谁还稀罕它呢。再说了,集体也不在乎社员们揪点,能揪多少呢?赵永田主要是怕挨大队书记李宝库的批。你别看李宝库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实际上是个“笑面虎”,肚子里的歪歪不少,整人很有一些手段,生产队长和社员们都怕他。
收工的人们都陆续的走远了,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赵永田也离开了麦田回了家,他中午喝了点酒,眼睛迷迷瞪瞪的,根本没注意到李月娥还没离开,也忽略了那块黄花草地的存在,或者说是根本没朝那方面想,春荒季节,有什么可偷的呢?总不能拔了麦苗回家吧?
李月娥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去了,心里还真有点不放心,于是慢腾腾地脱下裤子解手。
本来是装装样子的,没想到还真的来了尿意,便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尿。等她站起来系好裤带后,抬头四下里张望一番,确信身边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她便几步跨到黄花草田里,蹲下身子就用手揪了起来。
家里已经断顿了,除了满哇的黄花草,还真就没得吃了。
她的男人田守旺比她大十几岁,结婚三年多,至今也没怀上个崽,可大人的两张嘴也是嘴啊,一日三餐总要吃的。
按说像她们这样的家本不该缺粮,两个大劳力,又没有小的,怎么可能缺粮呢。关键是她本不是下运河人,被人从海里面骗过来,无奈之下下嫁给田守旺。
说她是海里人并不是说她是条美人鱼,而是从靠海的地方来的,是个“沙宝子”。
下运河地区位于河北省中部,濒临渤海,自然条件优美,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量充足,一条大运河在下运河平原蜿蜒穿过,浇灌着两岸肥沃的土地,“万灶沿河而居,千帆顺水逐波”自古以来就有北方水乡的美誉。
下运河这地界的人很有意思,对从外地过来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律都叫蛮子,并对各个地方来的人都有不同称谓,对从南方来的就叫南蛮子,对从北方来的就叫侉子,对从不远处海边来的人就叫沙宝子。反正,这些人都是那种不会干农活的人。
其实这也不怪她,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因为土质和气候等因素,各地方种植的农产品品种和耕作方式是大不一样的,她们老家就不种水稻,而是种玉米,植棉花。所以,她也就不会插秧。一个不会插秧的女人在下运河地区有什么用?
一年又能拿多少工分呢?加之男人也太窝囊,太老实,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每天也是和别的大男人一样出工,拿的工分却比别人的少,两个人加起来,还不抵别的人家一个壮劳力。
李月娥心里清楚,这是赵永田在故意刁难,就是因为一直没答应让他上了自己的身子。好几回她都在想,要是再这样下去,干脆把身子给他算了,好过活受罪,跟他赵永田睡觉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全队多少老娘们跟他睡了,连大闺女都有偷摸着让他玩的,自己也不是金枝玉叶,何苦守着个破身子干嘛呢。
李月娥边揪边想,待揪了满满的几大捧,她开始犯难了,怎么拿回去呢?用衣服或者是方巾包回去吧,别人看到肯定要怀疑。再说了,方巾是无论如何舍不得的,金贵着哩。
忽然,她灵机一动,何不把两只裤脚扎在腿上,再把黄花草从裤裆里塞进两只裤筒,这样走着回去别人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可是现在没有扎裤腿的绳子,李月娥往四周看了看,再回身时瞥见了自己的裤腿。乡下女人的裤筒一般都比较肥大,把裤脚缝的线头撕开,两个布头打个结就行了,回去把撕开的缝用针一连,照样好好的。
李月娥不禁为自己想到的办法而兴奋起来,蹲着两把就撕开了裤脚,顺手一绕,便紧紧地扎在腿上,不留一丝缝隙。她站起身来,解下裤带,弯腰想把黄花草朝裤筒里装,却怎么也够不着。李月娥四下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索性把裤子褪到脚面,露出里面大红的薄棉布裤衩,专心致志的动作起来。
郑大光挑着担子正快步往麦田里走。
他在跃进队里可是个出了名的人物,他母亲四十九岁时才怀上了他,便给他起名四九,郑大光这个大号是上学时老师给他取的。
他打小的时候就不学好,偷鸡摸狗,摘瓜掐果,上树捉鸟,下河捞鱼,好象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到了该念书的年龄,他的父母把他关进了学校门,不让他在外面再疯玩了。
但人虽然进了学校,心却还野在外面。上课也不好好听讲,不是捣你一拳,就是踢他一脚的,要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觉。最令他头疼的是读书,那一个个文字就像水塘里小蝌蚪一样让他眼花缭乱的,把头都给搞晕了。读到三年级的时候,便死活也不肯到学校去了,父母拿他也没办法。他的年纪又小,够不到集体上工的资格,便索性随他去玩
你还别说,还就是他给家里面改善了不少伙食。
那年头,国家困难,老百姓更困难,几乎家家都缺粮,好多人家连饭也吃不上,光靠熬点稀饭、菜粥什么的苦度光阴,更别谈有什么荤腥了。
郑大光家却不缺荤腥,小鱼小虾、蛤蜊河蟹的几乎从不间断,偶尔也能捉到一两只家雀什么的,运气再不济了,弄几条泥鳅回家煮煮总是没问题的。连生产队长赵永田嘴馋起来,有时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厚着脸皮到他家去开开荤。
得了郑大光的济,他们一家子即使在瓜菜代的年月也活得相当滋润,每个人脸上多少都有点血色。
后来,他的父母因病双双早疫,他更是无人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生活来源主要靠嫁出门的姐姐接济。赵永田也许是吃多了他家的荤腥,良心上发现,让他和年老体弱的几位社员在场头上混点工分换口粮,社员们看他可怜也没人说什么。
就这样,他慢慢长大成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也到了该娶媳妇儿的年纪。可是,家徒四壁,再加上他的臭名声,有哪个好闺女肯嫁给他呢?他的姐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无法可想。
郑大光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把妇女们薅下来的草用担子运到造肥塘边,留着积造肥料,看似轻松的一个活,其实不然。因为造肥塘离麦田挺远,俗话说:远路没轻担,还要来来回回地奔跑,一天下来也累得够呛。
当他最后一次返回到麦田边的时候,看到田里已经没有人了,心想:还有最后一担,干脆带晚把它挑完了事,要不明天赵永田那家伙又要鬼吵六喊。
正要装担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尿意,于是放下肩上的担子,解开裤扣,掏出来就是一阵乱滋,眼睛习惯性地东张西望着。
突然,郑大光发现不远处的黄花草田里,隐隐约约蹲着个人影。这么晚了,那个人蹲在那里干什么呢?过去看看!郑大光蹑手蹑脚地朝黄花田里走去。
待走到近前一看,郑大光的头脑嗡的一下,一下子楞住了:只见李月娥撅着个肥大的屁股,半提着个裤腰,正在朝裤筒里装黄花草哩。
“月娥姐,干哈呢?”郑大光突然冒出了声。
李月娥正在全神贯注地忙碌着,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她全身激灵灵打个冷颤,提住裤腰的左手一松,裤子哗地坠到了脚跟,整个肥硕的屁股连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一齐暴露在郑大光的眼前。
虽说天都擦黑了,这么近的距离看什么东西还是一清二楚的。眼下,李月娥那紧绷着红底碎花内裤的肥硕屁股和泛着清光的白嫩嫩的大腿,让郑大光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看。
“哎呀,妈吆,大兄弟,你可吓死我了!”李月娥抬头看清是郑大光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弯下腰准备提上裤子。
“让我摸摸!”郑大光边说边伸手在李月娥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要死啊你?”李月娥又羞又怒地骂了一句,赶紧把裤子朝上提,裤筒里装满了黄花草,一下子却很难提到腰上,把她急得手忙脚乱。
“好啊,你敢偷盗生产队的集体物资,我告诉赵永田去!”郑大光边叫嚷边拔腿要朝外走。
李月娥着急的叫住他:“我个小祖宗哎,你小点儿声!”
“要我不跟他说也行,你让我摸一下。”郑大光说着又伸手在李月娥的胸前揉了一把。
李月娥的心里着实窝火,好不容易找机会捞点后晌饭带回去垫垫饥,偏偏遇上这么个活鬼。可是,不答应他,一时还走不了呢,他这张破嘴要是真的在赵永田面前一说,自己可就要倒大楣了。
算了,就让他过过瘾,这个破身子迟早是赵永田的,郑大光毕竟还是个小伙子,给他弄一回自己也不吃亏。
想到这里,她松开了手,裤子哗地又滑到了脚面上,两条雪白的大腿直晃郑大光的眼睛。
“我可跟你说好了,就这一回。还有,甭跟任何人说啊,要不,我撕烂你的嘴。”李月娥说着就弯腰麻利地解开了右腿上扎着的裤脚,把右腿从裤筒里抽了出来。又顺手扒下自己的裤衩,抹到小腿上,褪下一只右脚,任凭裤衩和裤子的另一边胡乱堆在左腿上。
一个小毛头,玩不了多大功夫,几分钟还不就交货了,穿穿脱脱的还不够费事哩。
安排妥当后,李月娥选中了身边一块既平坦又长满茂密黄花草的地方,把身上的方格春秋衫脱下来铺在草地上,朝上面一躺,慢慢打开了大腿,显露出自己隐秘的地方,尔后轻轻眯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只是,饱满的胸脯仍在起伏个不停。
郑大光本来的意思仅是想饱饱眼福,捎带着手脚上再沾点便宜。可他那个年纪,不点火还着呢,何况是这番光景。
郑大光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
夏天上学的时候,女生们大多穿着一件汗衫和裤头来上学,他好几回趁女生们不注意的当口,上前迅速褪下她们的裤头,幸灾乐祸地看她们露着白嫩的屁股羞涩地哭或慌乱地提裤头。但那是恶作剧,他的内心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淫邪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
辍学回家后,他也用一块糖或是别的什么,把什么都不懂的小闺女哄骗到家里的灶锅门口或屋后的草垛跟前,剥她们身上的衣服,仔细看她们稚嫩的阴部。
女孩子们只要有糖吃,才不管他干什么哩。
长成半大小伙子的时候,晚上偷桃摘瓜时,他也总不忘靠近人家的窗户听里面两口子说带劲儿的话或扒着窗户缝看人家操逼,有一回差点被人家逮住,他急中生智跳进河里凫水才跑回了家。
可是这回不一样了,哪能有机会如此近地看过一个成熟丰韵的少妇身子呢?
郑大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月娥胸前那两只大白兔般的奶子,又把眼光从她高耸的胸脯越过平坦的腹部,死死盯着她那长满茂密草丛的大腿根儿和忽闪着两片肉唇的下阴,嘴角忍不住地流下了一丝口水。
李月娥躺在那里等了半天,还不见动静,睁开眼睛一看,见郑大光还傻楞楞地站在那里,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丧咧着地骂了一句:“个呆瓜,快点上来啊!”
听到李月娥的一声骂,郑大光这才如梦初醒,一把褪下了身上的外裤连同裤头,裸着精瘦的下半身和早已像小钢炮般竖着的家伙,像饿急了的猫扑老鼠似地朝李月娥柔软的身上扑去,像个吃奶的孩子,在李月娥丰满的奶子上乱拱乱舔,吧嗒着嘴把她的乳头含进嘴里,丝熘丝熘的允。李月娥没想到他这么大劲儿,一下子就不行了,身子软成了稀泥,自己的下面火烧火燎的阵阵的往上拱。
实打实来说,郑大光是被李月娥引着插进她身子的。
郑大光虽然偷看过庄里两口子办事儿,但他只看见人家钻在被窝里,男人趴在女人身上,影绰绰地被窝里两个人在不停地动,间或女人发出一两声悄摸儿的叫唤,至于被窝里面到底怎么样,郑大光根本就稀里煳涂。
只有一回,郑大光碰巧偷看到自小光屁股玩大的立功和他的老婆弄,许是天气渐渐热了的缘故,他们突然把身上的被窝掀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立刻暴露在郑大光的眼前。更让郑大光目瞪口呆的是,过了一会,立功翻身下来躺在床上,他的娇小的老婆竟然爬起来骑跨到立功身上,白嫩的屁股在他身上一耸一耸的,两只不甚饱满的奶子也随着身体的动弹晃荡个不停,郑大光这才知道男女办事儿的大致情况。
可眼见和现实毕竟还是有着不同,眼下,李月娥这具丰腴洁白的身子就躺在自己身下,心里就像有团火似地熊熊燃烧着,下面也胀的难受,好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但却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只得盲目地乱顶乱撞,没头没脑的肉棍子在李月娥大腿中间戳来戳去,累得他大口大口地喘个不停。
李月娥看他着急麻慌而不得要领的瞎忙活,不禁发笑,莫非还真是个童蛋子儿?想再逗逗他,可自己的身子被他压在底下,下体又被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地一阵乱捅,越发的难耐,心里头乱糟糟的,一股股的火从下到上的弥漫了全身。她悄悄地伸手下去摸了自己一把,手指上一片黏煳,湿的可以养鱼。于是不再犹豫,哆哆嗦嗦地一把拽住郑大光的家伙儿,对准自己放好,两手抱住他的屁股用力朝下一按,身子往上一挺,便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郑大光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肿胀的东西滋熘一下钻进一个地方,那里面热乎乎、湿漉漉、软绵绵、滑熘熘的,还有点窄巴巴的,紧紧地裹着他,让他有股说不出来的舒服,就想这样一辈子呆在里面算了。
但李月娥一双柔嫩的手却用力把他的身体向外推,这很令他不满意。李月娥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身子。就在他和她的身体即将分开的一刹那,李月娥却又用力双手按住他的屁股,他便顺势又重新进入那个温暖的地界,就这么一出一进,令他舒服得全身哆嗦。
如此五次三番,郑大光便豁然开朗,怪不得看到他(她)们一个个办事儿时都动呢,敢情这滋味原来这么舒坦!脑子一开窍,郑大光便抱紧李月娥丰满的身子死命地动作起来,把个李月娥整得忽忽悠悠,在他身下就像条刚出水的鲤鱼张大嘴巴喘个不停,又像被甩上岸的泥鳅全身扭动不已,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
“大光,使劲啊”李月娥忍不住的发出了声音,紧紧地搂抱着郑大光的嵴梁。
郑大光砸夯似的一下一下捣着:“娥姐,使劲了。”
“……不行……再使劲。”
“诶。”郑大光闷头答应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戳着李月娥的身子,李月娥两手放下来,用力的撑着身下的地,身子迎合的往上挺着,还在迭声的让郑大光使劲,郑大光便听话的更用力压着她的身子,于是一黑一白两个光腚身子黏在一起,像庄里发情交配的狗一样,扯都扯不开。
到底是童蛋子儿,闷头使劲却不得章法,还没来得及再舒坦郑大光便嗷嗷地叫着冲到了底,多少年的邪火禁不了几下就一泻如注,连发子弹般的射进了李月娥的身体深处,松了劲儿的身子死狗般的瘫软在李月娥身上,唿唿的喘气。
李月娥刚刚来劲,嘴里正催着却觉得下身一热,感觉一股火辣辣直冲深处,知道这个青瓜蛋子完了事,懊恼又有些庆幸,一使劲把郑大光搡下来,烦得要命。
这不上不下的,更他妈难受。
李月娥家姑娘金谷的满月酒是腊月初六,郑大光与王明粉的结婚喜酒也放在腊月初六,这就让全跃进生产队里的人们犯了难,去哪家吃酒好呢?
尤其是生产队长赵永田,心里更是愤愤不平。队里每个人家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他赵永田不到场,哪个敢开席?酒桌上的上岗子又有哪个敢坐呢?当然,有的人家能请到大队干部来捧场,那就另当别论了。
再说了,他赵永田心底里跟大家的想法其实都一样。腊月黄天的,肚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油水,不像春天,新鲜的野菜多;也不像夏天,河里摸个把蛤蜊(河蚌)或是小鱼小虾也能解顿馋;更不像秋天,收获的季节,瓜果梨结满园,弄两个尝尝是没得话说的。可冬天呢,除了傍在泥上的麦苗还有点青色,满眼都是枯黄的一片,连庄户家的牲口都被关在牛屋里嚼着干巴巴的稻草,没有一口青饲料,何况是人?
这不是说笑话,在那个年代,牲口确实比人金贵。
牲口是集体财产,是大型农耕用具,哪个生产队有几头牛,几匹马,什么牙口,大队会计的帐上一目了然,连公社都备了案,谁也不敢随便宰杀。万一有哪头牛或哪匹马老了病了倒了下来,一定要打报告上去,等大队和公社蹲点干部到场察看验证,确信没有阶级敌人投毒后,这才能磨刀开剥,支锅煨肉。
俗话说进了腊月门,黄土贵三分,指的就是冬天能填肚子的东西少,物稀为贵,人们不得不经常瘪着个肚子干耗着。可现在,就在大家饥肠辘辘的当口,突然冒出来两个酒席,大家实在是犯难。
下运河这一带的规矩,小孩子的满月酒是绝对不能省的。那是小孩子第一次出天儿,只有这天才能抱出来见人。小媳妇坐月子,身上不干净,是个“红人”,没事不能随便的下炕,更不能随便的串门,那是要犯大忌的。小娃娃面皮嫩,身子骨单薄,更不能抱出来冲风,别说是孩子,大人病了在这地界都要扛着,舍不得去医院,大队的赤脚医生真有事了也指望不上。
所以,小孩子满月以后一切又恢复到平常,可以抱出来晒晒太阳,来串门看新鲜的也多了,来了人再穷也要吃顿饭的,何况人家是来道喜的呢。渐渐的,形成了习俗,生孩子的人家,不管生男生女,孩子满月那天主人家一定是要办酒的,每家派一个代表,头晌午就来,全村人乐乐呵呵的热闹热闹。
跃进生产队规模不大,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加上穷,外面的闺女不愿意上门,于是庄儿里自我调节,张三家的姑娘嫁到李四家,李四家的姑娘嫁到王五家,王五家的姑娘又嫁到张三家,最后成了转转亲。这样的一顿酒席下来,往往成就几桩婚事。
至于结婚喜酒就不用多说了,各地大致习俗相同。只是,酒桌上的菜肴要丰盛得多,鸡鸭鱼肉等六大碗是断断不能少的,否则,人家要在背后捣指头。吃酒的时间呢,一般是安排在晚上。既要吃酒,还要闹洞房哩!这也是规矩,多少年传下来的。
既然一天两顿的酒席,一个在中午,一个在晚上,大家又有什么可犯难的呢?
这里还有事儿:
一是心疼钱。跃进生产队的工分单价在全大队是最低的,只有一毛钱一个工。
一个男劳力拼死拼活的干一年,最多四千个工分,一年到头也才不过四百多块钱,起去口粮柴草,能拿余粮钱的没有几个人家。
可吃顿满月酒,总得给人家孩子个见面礼吧,一毛钱有点拿不出手,五毛钱又太多,两毛钱总是要出的;结婚喜酒也有规矩,一般都是出五毛钱的人情份儿,家家如此谁也挑不出理来。
可一天头的时间,一下子从家里往外拿七毛钱,哪家都得掂量掂量。猪肉才七毛四一斤呀,都够称一斤猪肉了,和老婆孩子一家吃得快快活活的该有多好!
但是,又不能躲在家里不去,大家都去了,就你一个人不去,人家会骂你是小气鬼。穷归穷,要穷得硬铮。
二是心疼自己的身体。既然出了钱,又有什么理由不吃饱喝足呢?
于是,凡是参加酒席的人,当天的早饭在家里是肯定不吃的,有的甚至头一天晚上就开始饿着肚子了。
都要去吃酒席了,还在家里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肚子装满,那不是浪费吗?老婆孩子也要骂的,让你去干啥啊?真是的!
在那时候,吃饭确实是头等大事。
在酒桌上吃饭也是一门学问,所谓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出手要既快又稳还要准,不管是什么菜,扦住了就赶紧往嘴里送,眼睛还要注视着席面儿。一道菜端上来,往往是风卷残云般地就被消灭光了,反应迟钝一点,连口汤都捞不到喝。
因为是一家只有一个人参加,因此,派去吃酒席的大多是家里的精明能干之人。有的人家老爷们儿实在太窝囊,老娘们儿只好亲自出马,根本不在乎别的女人们骂她馋猫精。
由于一桌子对手基本势均力敌,凡是参加吃席的人,自己混个肚儿圆基本不成问题,手疾眼快的人还能悄悄地往口袋里装上一两块鸡呀肉呀什么的带回去给老婆孩子解解馋。
许吃不许揣也是酒桌上的老规矩,约定俗成的,被人发现朝口袋里装菜脸就丢大了。
吃过一顿酒席,自己的五脏庙要舒服好多天。当然,活儿也要比家里的其他人干得多些,但一个个心甘情愿。可现在既然中午已经有得吃了,晚上再吃那岂不是浪费?话又说回来,中午吃了个肚歪,晚上哪怕是山珍海味,叫谁吃也吃不进去,不去吃的话又觉得忒亏得慌,于是,大半个庄儿的人,竟都做了难。
有的人咋唿着不平:“叫他们改个日子,这不中!”
也有的人说了句公道话:“瞎说呢,定好的日子,咋能改呢,这不作兴啊。”
“赵队长,你得管管这事啊,你是干部,要为社员作主。”还有的人直接把矛盾交到赵永田手上。
“安心追你们的冬腊肥吧,晚上我跟他们两家商量下子。你们这帮逼操的,一天到晚的就想吃!”赵永田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晚上赵永田当真去了李月娥和郑大光他们两家,却碰了个软钉子。
先去的是李月娥家,嘀咕着怎么着这个沙宝子都让自己上了身子,也算自己人了,应该听话。毕竟李月娥家是小东西的事儿,还能和人家一辈子的大事比?
让让也说得过去。满月的炮仗照放,拖后或提前两天碍个鸡巴事儿。再说了,养了个逼丫头,金贵个屌!
赵永田进门的时候,刚要吃后晌饭的时辰,见队长来了,老实巴交的田守旺自觉地躲到灶锅门口去烧晚饭。
打清明过后,赵永田对田守旺家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开始田守旺还纳着闷儿,后来,李月娥和赵永田的媳妇儿陈秋梅在一起沤造肥塘时,两人不知为了什么对骂起来。陈秋梅骂李月娥说你个骚逼也夹不住啦,为了几个工分就把自己卖啦,我还以为是个金逼呢?
李月娥也不饶人,反口讥笑道,哎呀,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还怪别人呢。
你也是个好女,见了别的男人还不是像母狗一样把屁股撅得老高?老鸹还说喜鹊黑呢,真真笑死个人。
田守旺当时正在旁边挑黄花草,听了两个老娘们的对骂,这才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和别的男人有了一腿,而且这个男人就是赵永田。
说来也怪,过去李月娥和赵永田没有那种事,自己总感觉在别人面前低人一等,见了赵永田更是怕得落了毛,就好象做错了什么似的。自从他知道自己媳妇儿的事之后,感觉到在别人面前反倒平起平坐了,说话也敢大着嗓门了,生产队开会也敢发言了,但在赵永田面前还是怕得要命。
赵永田撩开门帘一步跨进房间,见李月娥倚坐在床上,额头上用方巾扎了一条箍,披着个花棉袄,正裸着两只大香瓜似的奶子给孩子喂奶。赵永田嬉皮笑脸地靠坐到床沿上,伸手便在那香瓜上摸了一把。
“去去去,个鬼爪子,冷不冷啊?”李月娥娇嗔道。
“让我瞅瞅,小玩意儿像不像我啊?”赵永田边说边把脸转向了孩子。
“像,咋不像呢,鼻子眼都像个小队长,你就等着在她身上花钱吧。”李月娥嘴上应承道,心里却在想:做梦吧你,就你那身子,早被别的女人榨干了,还想弄出小东西来?要不是先有了她,哪能那么快就让你得了手。
赵永田把来意跟李月娥一说,没想到李月娥竟冷冷地一口回绝了:“他是他,我是我,凭什么要让他?”
“你家是小的有事,就改下子日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永田说。
“不行,我家小把戏是头一回见天。今后的路还长呢,不能让她从一出世就不顺遂!”李月娥坚决地说。心里想的却是:郑大光个狗东西,你娶媳妇,又没得人拦你。但你跟自己的闺女争的哪门子风啊?真是个拔屌无情的家伙!
但想归想,这话却根本没法跟人说,跟哪一个说都不行,尤其是不能让田守旺知道。
这个地方的乡风就是这样,老婆偷人不要紧,反正大家都偷。但骨肉必须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要是被人骂野种,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得得,随你们吧,我还不管了。把我惹急了,腊月初六不放工,看你们咋办!?”赵永田说完拔腿就朝外跑,田守旺端在手上专门为他挑了一大碗油乎乎的捞面他看都没看一眼,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看到赵永田气乎乎地走了,田守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端着个碗木呆呆地站在房门口,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李月娥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她柔声对男人说:“你把它吃了。 ”
“还是你吃吧。”田守旺说。
“我现在还不饿,你快趁热吃了,一会就凉了。”李月娥从内心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男人。
“这……”田守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咋啦,他能吃得,你不能吃啊?贱骨头。”李月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田守旺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李月娥的言语刺激的,还是碗里的热气熏了,捏住筷子,三口两口就把一大碗捞面扒下了肚。
赵永田气鼓鼓地离开了李月娥家,抄近路直奔郑大光家。
他知道郑大光光棍一条,眼看快要办喜事了,这几天郑大光的姐姐每天起早带晚从近邻的大队赶来替兄弟忙着布置新房,安排一些该提前准备的事情。他寻思着,郑大光是个犟种,跟他谈不起来,找他姐说说估计有用,自己好歹是个队长。
再说了,过去在郑大光家吃鱼虾喝烧酒的时候,就和他姐姐有了一腿,她那时还是个大闺女哩。看在感情的份上,总得给个面子吧!
没想到郑大光的姐姐兜头给他浇了盆冷水。
“你咋想得?结婚的日子好随便改啊?亏你说得出口!”他姐姐正在房间床上缝新被窝,听了赵永田的话,一脸的冰霜……“社员们有意见,我也是没辙啊。看在咱们老感情的份上,就改个日期行啊?
只要逢六,都是好日子!”赵永田嬉皮笑脸地说,同时伸手就想摸她的奶子。
“滚,放正经点,要不我喊人了!”郑大光姐姐随手抓起旁边的尺打了他一下,有些着恼,过去我怕你,把个黄花姑娘的清白身子白白让狗糟蹋了。现在我都嫁到其他大队,你又管不到我,还想我听你玩啊?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女人真他妈的不够揍,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他骂的,做姑娘的时候身子随我玩,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现在成了别人的媳妇倒金贵起来了。”赵永田愤愤的想。
“真的不能改下子日子?”
“不行!”
“要是我腊月初六不放工呢?”
“随你。但我告诉你一声,日子是赵书记订的,他是媒人。酒席上你上岗子恐怕捞不到坐喽!”郑大光姐姐说完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忙了起来。
赵永田彻底地傻了眼。
大队书记李宝库到跃进生产队里来了。
红旗大队跟别的大队相比,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土地规模都不算大,只有八个生产队,三百多户人家,一千人口不到的样子。
按理说,那辰光还没有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一般的人家都养三、四个小把戏,一家老小加起来就是六、七口人,全大队三百多户人家总共才一千人口实在是少了些。
关键是红旗大队穷,别的地方姑娘死活不肯嫁过来,于是娶不到媳妇儿的光棍汉太多,单人独立门户的也就多了。由于贫穷落后,加之传种接代的根深蒂固思想,有的人家实在没法可想,弟兄俩共一妻的事都发生过。
不是光明正大地共,都偷偷摸摸的,生下来的孩子随便指名一个过继给其中打光棍的人支撑门户,女人名义上还是兄或弟的媳妇儿。有的人家儿子不太中用,公爹和儿媳妇爬灰的事也时有耳闻。
这样一来,偷人养汉、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等诸多陋习就随之滋生出来,人们早就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
李宝库作为青年积极分子中的突出代表,先是光荣地加入了党,后来又接了前任书记的班。刚上任时也是一番宏图大志。发誓要彻底改变这种贫穷落后的面貌,并坚持做到打铁先从自身硬的信条,坚决不轻易吃人家的酒,不轻易上人家的床,不轻易骂人家祖宗十八代。
但几年下来反而得罪了不少人,他自己也慢慢地淡了性子,酒也开始吃了,床也开始上了,骂人更成了习惯。发展到后来,只要他走到哪里,哪里的鸡们、鸭们见了他就拼命地逃,嘎嘎地叫,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小把戏们见了他也是一样。
但大人们不怕他,老远见他过来,不仅不躲,反倒主动迎上去。
男人们忙不迭地掏香烟,递火,问几声好。烟也不是什么好烟,一毛多钱一包的,对付个样罢了。
李宝库这一点好,不管谁递的什么牌子烟,都伸手接过来,还点上火抽。不像有的大队干部,抽烟要先看牌子,太低廉的烟根本不接;也不像有的大队干部,接归接,却不点,朝耳朵上一夹,离了人就拿下来随手扔掉。人们纷纷夸赞:赵书记这个人好,开始不拿架子了,还把我们社员当人看。
小媳妇儿老娘们儿见了李宝库更不会躲了。
大老远的看他过来了,大都或风情万种或落落大方或羞羞答答地迎过去。心细的女人还要把头上的方巾解下来重新扎一下,再展展身上的褂子;也有不主动往上迎的,多数是刚过门的新媳妇或大闺女,囤在大家的后面,眼睛却不住地朝李宝库的身上瞄,一但和他的眼光对上,却又慌乱地把目光移开。
李宝库对待女人们都是一视同仁,一样地温和的笑,一样地关切的问候,一样地放肆的打情骂俏,绝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他还有一点好,和女人们打情骂俏,通常是三步曲:刮脸蛋,摸奶子,拍屁股,再就没有了。
他心里认为,女人的下身轻易别去摸,那种事是要在床上做的,总要避避其他人,自己好歹是大队书记,多少要注意点身份和影响。
新媳妇和大闺女们,他更不会轻易和她们动手动脚。
那些老娘们儿和李书记疯闹成一团,有些胆大的女人们闹到性起时,甚至敢扒光李宝库的裤子,让他赤裸裸地暴光,李宝库也是不急不恼,只呵呵地笑。
看到这种情景,那些新媳妇大姑娘们是既害羞又嫉妒,心里竟涌起一丝丝不快,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男人们给李宝库递烟打火拉家常,女人们陪李宝库疯事打闹,根本目的都是一样的:一是和李书记套套近乎,日后有什么事也好请他帮帮忙;二是趁抽烟嬉闹的当口,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陪李书记开开心的,你队长总不好催着上工吧?更不能扣我们的工分吧?因此,大家都盼着李宝库来。
盼是盼,但穷的叮当乱响的生产队,他也轻易不来。
腊月初六一大早,李宝库便来到跃进生产队。
他不能不来。他是郑大光和王明粉俩人的大媒。先不谈郑大光,就冲着王明粉他也要来。
王明粉的父亲早年外出逃荒时曾在盐场干过,手上有了俩钱后便回来置办了几亩地,还带回来个从逃荒路上认识的女人,生下了王明粉,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后来土改划成分,全大队家家都穷,竟找不出一户地主来。王明粉她爸就因为多了几亩地,盖得房子墙垒了双层,还是用自己烧的红砖头砌的,加上个说不清来路的漂亮媳妇儿,一下子便成了地主。
头上有了这顶帽子,一家人的日子可想而知。终于,王明粉的爸在公社组织的一次批斗时意外身亡,妈妈也一下变得疯疯颠颠。
王明粉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逐渐长大成人,唿啦啦变成一个水灵灵的大闺女,活脱她妈年轻时的模样。
该咋说咋说,李宝库对她们家真挺关照。
得空就到她们家,明面上说是为加强警惕,监视阶级敌人新动向,实际上是看她们娘俩实在太可怜,暗地里给些接济。毕竟,王明粉父亲是被自己带到公社批斗致死的,内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日子长了,他忽然发现王明粉俊得可以,所谓深山出俊鸟,幽谷生雅兰 。
和别的闺女比,王明粉身上楞多了些文静、羞涩和清澈,还总是默默无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李宝库思想也曾激烈斗争过,但欲望最终战胜了理智,最终,在一个大白天的晌午爬上了王明粉的炕,夺去了她的处女之身。
王明粉恐惧之极,为眼前的这个人,也为自己宝贵的第一次。但一个地主家的黑崽子,又有什么胆子和力量敢反抗呢?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后来,李宝库身边有了许多女人,慢慢的也顾不到她了,但一个月总要去那么一两次。
直到有一次,王明粉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撕心裂肺的吐,李宝库以为她有了身子,吓了一大跳,这才想起该给她找个婆家了,日后来往也方便。可一个地主的黑崽子,又跟书记七牵八扯的,哪个人家敢娶她呢?李宝库为此伤透了脑筋。
可巧的是,郑大光跑到大队跟他要救济粮,他这才有了主意。于是,便自告奋勇地给郑大光做起了大媒。
郑大光也隐约听说过李书记跟王明粉的事情,可自己光棍一条,家徒四壁,猴年马月也说不上个媳妇啊,能有个肯跟自己过日子的女人就烧高香了,万万没有推的道理。
赵永田陪同李宝库先察看了一番麦地里的长势,问了问冬季田管方面的事情;又跑到牲口棚转了一圈,摸摸牛身上的膘,向老饲养员了解牛的吃喝拉撒情况,心里总体上还是满意的。当他听说中午李月娥家小把戏也要办满月酒时,便临时决定也去参加一下。毕竟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两户人家办酒席,厚此薄彼的总归不太好。
看到李书记披着那件几乎从不离身的黄军大衣威严地迈着四方步踱到李月娥家吃酒去了,那些原本中午不想来,指望留着肚子晚上到郑大光家饱餐一顿的男人们也唿啦啦地一下子涌了过来;女人们则猫在家里,一边钉鞋底一边无端地跟自己生闷气:个现报东西,还不如人家沙宝子,闷声闷气的就搭上书记了,真真气死个人。
赵永田的媳妇陈秋梅则在家里气得团团转,心里发狠的骂:等这次来,才要找他算账哩。让他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搭上沙宝子的?个沙宝子,秧都不会栽,除了两个奶子大些,哪点比得上老娘,他还当个逼宝!
酒席上,大家轮番地给李宝库敬酒,屋里屋外闹起了一条声,这倒让李月娥和田守旺又惊又喜。李宝库和田守旺握手时,把个田守旺紧张得手足无措,两只手在裤子上面擦了又擦,好半天都不敢伸出手去;在给小把戏红包时,李宝库的手指似有意无意地在李月娥丰盈的大奶子上刮了一下,把个李月娥红着脸楞在那里遐想半天,连句谢谢书记的话都忘了说。
好几天李月娥还在寻思,他这个动作,到底是啥意思?再低头望望抱在怀里的小把戏,心里说:金谷,你真是好福气,连大队书记都主动赶来喝你的喜酒,还是先到你这块来的。到底是一代强似一代,个逼丫头,就是比你爸那个狗东西强哩!他光顾自己要娶媳妇儿图快活,都不来望你下子,个没良心的东西。
在李月娥的眼里,大队书记就是至高无上的,就是太上皇,拥有对社员的生杀予夺大权。
可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就是怀里抱着的这个像狼一样拼命吸唆她奶头的小东西,后来直当到乡妇联主任,比李宝库的官不知要大多少哩!
郑大光婚礼的这顿酒席排场更加大。
为了让地主黑崽子重新做人,也为了庆贺全大队又消灭了一个光棍,并见证一对新人在社会主义优越制度下茁壮成长,李宝库通知了所有的大队干部。连大队部的那盏汽油灯都拿了过来,明晃晃地高悬在歪脖子枣树上,把郑家那个破落小院照得和响晴白日一样。
郑大光和他姐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排场。姐俩笑得合不拢嘴,端茶倒水,敬烟点火,打手巾把子,忙上忙下地招唿来客,一脸的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放。
赵永田也一改往日赴酒席的派头,不再是背着个手慢条斯理地转悠或大大方方地坐在桌上等开席。那么多的大队干部,耀武扬威地朝这里一坐,他赵永田又算个老几?只得拎着个热水瓶不停地给他们陪着笑脸的添水递烟;酒桌上也是他抓着个酒瓶子,不停地给赵书记和张三李四们斟酒搛菜,竟比一对新人还要忙活。
跃进队的工作在全大队里一直属于落后典型,队里又没有养鸭拢蟹,不像其他生产队那样,可以时不时地请大队干部来吃只把鸭子或往家里送点鸭蛋。因此,大队干部们对赵永田的印象一直很差。
但差归差,却拿他没办法。原因大家心照不宣,还要归功于赵永田的媳妇陈秋梅,那个女人和李书记有一腿是尽人皆知的,有李书记这把大伞撑着,谁也不去触那个霉头。
新郎倌郑大光和新娘子王明粉轮番来敬酒,大家闹哄哄的嚷嚷:“先敬李书记!”
李宝库原本酒量可以,但中午在李月娥家架不住众人劝,加之看着李月娥那刚坐满月子显得白嫩丰腴的身子,内心里不禁莫名的兴奋,一下子便多了。歪歪扭扭地跑到郑大光家里,人一兴奋话就多,光顾着和社员们海阔天空地胡吹乱侃,又是一场轮番轰炸,不免有些迷煳。
“好好……呃……你们要相亲相爱……呃……要感谢党……呃……干……干杯。”李宝库用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端起酒杯就和一对新人干了一杯。
郑大光和王明粉从内心里非常感激,堂堂的一个大队书记,威名显赫的人物,竟给他们当了大媒,还把酒席的排场搞这么大,邀请了那么多的大队干部来,真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尤其是王明粉,更加佩服:到底是当干部的,肚量就是不一样,眼看着跟自己好过的女人今晚就要睡到别的男人怀抱里,不气不恼的,还欢天喜地的喝酒,硬是不简单!
就在他们俩转身想给别的大队干部们敬酒时,李宝库却醉意朦胧地指着王明粉说:“你……你过来……我要和你喝个交杯酒!”
交杯酒本来是新郎倌和新娘子在洞房里喝的,寓意俩人缠缠绵绵,永不离分。
闹洞房的人闹野了,强迫新娘子跟公爹喝交杯酒的也有,就是公爹跟儿媳妇爬灰的意思。但是,这酒不好跟外人喝的,你李宝库跟人家郑家非亲非故的,跟你怎么喝法子?
李宝库却不依不饶,其他的人也在一旁趁哄。
王明粉本来就红的脸蛋这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她茫然无助地看了郑大光一眼,但是,她看到的只是一脸的漠然。万般无奈,她只好战惊惊地来到李宝库的身边。
“坐我腿上,让我抱着你喝!”李宝库命令着。王明粉忸怩半天,死活也不肯坐到李宝库的腿上。
赵永田他们这帮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样的好戏岂能放过?推推搡搡地把王明粉推到李宝库的怀里,又捺到腿上坐下。
看到王明粉颤抖着干完杯中酒,李宝库盯着王明粉羞涩的脸,意味深长地悄摸儿在王明粉耳边了一句:“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东西,我是大队书记……呃……不管你到哪里,都是我的人!”
又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在王明粉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这才放过她一马。
王明粉原本想着,自己终于名正言顺地有了老爷们儿,从今往后他该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但李宝库的一番话就像九天寒冬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又让她从头凉到脚后跟。
郑大光内心何尝愿意自己的新媳妇跟别的男人喝交杯酒,但那个人是书记,他又有什么法子? 再说了,新婚三日无大小,祖上传下来的习俗,人家闹你的洞房,你有什么话可说的?
他的眼里几乎冒出火来,闭眼就想冲上前去给那个男人狠狠地一贴子,但理智又控制住他的神经,他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憋屈的脸通红。
郑大光的姐姐看出苗头不对,生怕老弟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忙上前打圆场:“大光,书记就等于是我们的父母,他跟明粉闹着玩,这是看得起我们郑家,给我们面子哩,你们还不赶快到别的桌上敬酒?”
郑大光和王明粉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就坡下驴的转到别的桌上敬酒。
客人散尽,小俩口坐在新房里的床上,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就那么尴尬地坐着。郑大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弄得满屋子呛人的烟味;王明粉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红布鞋出神,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油黑乌亮的大辫子,不时轻轻咳嗽一声。
沉默半晌,还是郑大光主动打破了僵局。他掉过脸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明粉的脸,嘶哑着嗓门问她:“你跟他真有那事?”
王明粉抬起头来,也转过脸来慌乱地看了郑大光一眼,又掉过头去。沉默良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股难以言述的滋味从郑大光心底涌起。尽管自己早就听说过王明粉和李宝库的那些风流韵事,但此刻的心情宁愿相信那只是谣言,是别人恶意中伤李书记的。他多么希望能从她嘴里说个不字啊?可事实无情地击溃了他。
“你跟他有几年了?说!”郑大光一把抓住王明粉的胸襟,恶狠狠地问。
“有……有三年多了。”王明粉颤抖着身子,恐惧地回答。
作为一个女人,又有哪一个能忘得了自己珍贵的第一次呢?那刻骨铭心的一幕至今深深地印在王明粉的脑海里。那年她才十 七 岁。
王明粉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伏天的晌午,天异常闷热,热的人都喘不过气来,连狗都热得趴在地上直吐舌头。王明粉实在是受不了酷热,穿着单薄的裤头和短褂下到河里洗澡,清凉的河水浸泡着温热的身子,还有小鱼在白嫩的大腿间游来游去,不时叮上一口,弄得她心里痒痒的,却无比的适意。
她躺在水里,打开长长的发辫,揸开五指当成梳子,仔细地梳洗着又黑又亮的头发,又把手伸进衣服里,轻柔地搓洗着自己白白嫩嫩的身子。
王明粉等身体凉爽够了,这才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水淋淋的爬上了岸,慢慢朝家里走。
李宝库不知从哪里刚喝完酒,摇摇晃晃地经过这里。看到王明粉刚从水里上来,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又披散着个头发,就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立马兴奋起来,裤裆里支起个小帐篷。于王明粉家是地主成分,平时极少有人到她家来,怕和她们划不清界线。住得又离其他人家远,单门独院的一户。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大热天的中午,会有个人偷偷地跟随在自己身后。
她回到家,连大门都没关,就走到房间里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准备换身干爽的衣服。躲在窗户底下偷看的李宝库看到王明粉那稚嫩而又略显丰满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他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跨进房间,一把抱起她就朝床上按。
突然进来一个人把王明粉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地反抗起来。可一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哪里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的对手。想叫,可妈也不知疯疯癫癫地跑到哪里去了,大晌午的外面又没个人,再看看进来的人,竟然是李书记,更叫不出声来吓得全身筛糠似的抖,本来还用力推搡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像条死鱼样的被李宝库掼到炕上,就那么直手直脚的瘫在哪里,任凭李宝库在她身上翻来覆去的折腾。
“你给我老实交代,现在你肚子里究竟有没有他的种?”郑大光气急败坏地。
“没……没有,绝对没有!”王明粉被郑大光的一声吼,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连忙信誓旦旦地表白。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今后我发现你跟他扯扯不清,打断你的腿!”
郑大光说完,站起身来三把两把剥光了自己,又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王明粉的武装,抱住王明粉就朝床上一倒,急吼吼地压了上去。
王明粉在底下不由得恨恨的: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刚才自己被人调戏的时候,他低眉顺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耀武扬威起来了,什么玩意儿!
转念一想:他也跟自己一样可怜哩,老早就除了父母,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到今天,好不容易娶上了亲。自己的这档子破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接受不了的,也难怪他心情不好。自己已是他的媳妇儿了,从今往后,可要对他好点哩!
至于李宝库,他那个饿狼一样的东西怎么会轻易松掉嘴边的一块肥肉呢?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爱咋着咋着吧。
想到这里,王明粉返身抱住自己的男人,四肢像章鱼一样把他缠得紧紧的。
郑大光除了和李月娥偶然的那次野合外,他再没碰过别的女人,今天终于名正言顺的睡自己的媳妇,一股股的劲头往上涌,涨起来的家伙直接插进了王明粉早就水溻溻的下身,胡乱的桶;李宝库也有好些日子不上王明粉的身子了,她就像正在吃奶的孩子突然被拔掉嘴里的奶头,一股难以言述的滋味常常压抑在心底,憋得够呛,现在也像个疯子一样的红了眼,死死的抓住自己老爷们精壮的身子,再也不放开,嘴里随着郑大光的冲撞像鼓号子一样,嗷嗷的叫,把这些日子憋屈太久的郁闷一下子释放出来。
夜色下,大炕上俩人就像交尾的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撕扯翻滚,又像饿急的狗一样拼命咬住对方的唇,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在快乐的颠峰上度过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十个月后,在王明粉痛苦的嘶吼声中,郑大光的宝贝儿子志诚出世了。
要说金谷和志诚真是有缘,从呀呀学语的那时起,两个人就经常聚在一起。
到了蹒跚学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更是形影不离。这倒不是他们自己要那样,而是大人们给他们创造的机会。
那时候大人们都要到集体出工,小把戏一断了奶,大人就要下田劳动了,哪有工夫息在家中带孩子?一般的人家,都是家中上人(长辈)带小把戏。但田守旺和郑大光的父母都死得早,李月娥的老家又不是这里的,王明粉的妈那是个疯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哪还能带孩子。
最初,李月娥出门前就用根布带子把金谷绑在家里的桌腿上。下运河的河道纵横交错,池塘星罗棋布,小东西丢在家里实在是不放心。每次收工回家的时候,看到金谷的嘴唇都是哭得青紫的,李月娥的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疼。后来,她再去做工的时候就把金谷带上,反正李月娥好多的农活不会干,只能在场头上做做杂事,顺便也就看了孩子。
志诚比金谷小一岁,断奶后,也是由他妈王明粉带到地头上玩。
王明粉之所以能在地头上劳动,是李宝库暗地里关照赵永田这样安排的。
两个小把戏一起带到了场上,自然就会集中到一块,照顾起来也方便。赵永田有时候也骂她们,不许把小把戏带来。但他也是骂给别的女人们听听而已。
在大人们的眼里,金谷尽管比志诚大一岁,却象他的妹妹一样,整天跟在志诚的屁股后面,就像个小尾巴。一帮老娘们看他们玩得开心的样子,闹哄哄的说干脆定上门儿娃娃亲算了。
每次听到这话,田守旺、郑大光和王明粉也开心的笑。
只有李月娥,每次总是眼一瞪,再凶巴巴地把一帮人骂上一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慢慢地,也就没人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转眼间,金谷和志诚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俩人又一同进了大队学校,后来,俩人又一同进入公社里的中学念书,并且被分在同一个班。
李堡公社的规模不算大,只有三十三平方公里,一万六千人左右,集镇也就一条约四米多宽、百十米长的街道,用细条砖铺就,天长日久下来,砖面都被过往人群的鞋底磨得光滑滑的,且有好多的地方显得高低不平。
街道正中间的北边是公社大院,挨着公社大院,街道两边散散拉拉地分布着供销社、邮电所、广播站、卫生院、白铁社、大众饭店和理发铺。离街道不远还有个机械厂,高耸的烟囱上面用白底红字刷着醒目的“李堡机械厂”五个大字。
街最东头有一座桥,过了桥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垛子,李堡中学就建在这个垛子上。
李堡中学并不大,满打满算占地二十多亩,却是个完中。
金谷和志诚的家离李堡中学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走路大约三十分钟,来回一个小时左右。那时候学生晚上放学早,太阳老高就开始放了,也没有什么家庭作业,又不上晚自习。学生们回到家里,一般都可以拎着个用草绳编织的大网兜出去给家里的猪呀羊呀寻点青草回来,再不济烧顿晚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郑大光便决定让志诚走读,不住校,中午只在学校里代一顿伙,早晚回家。
住校总规是白白地浪费时间,回来多少能帮家里干点活。再说,住在学校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吃?五分钱的冬瓜汤能把人的病喝上来。家里条件再差,比前几年却好多了,伙食比起学校来还是强点的。
李月娥却护犊子,舍不得丫头每天来回的跑,尤其是雨雪天气。便让金谷住校。
金谷嫌自己的名字土气,读初中时便给自己改名叫田芳,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她金谷。
在学校住了一阵子,这丫头不乐意了。
之所以不乐意,是因为上铺那个叫“泉水”的丫头,天天尿床,金谷膈应整天的尿骚气,几次找老师要求调铺。赶巧没有空床,老师便让她们上下调了一下。
金谷住上面害怕,死活不愿意,老师便气的不再管她们,于是金谷再不肯住在学校,每天和志诚搭帮早出晚归,把个床铺白白的空在那里。
无奈之下,李月娥只好让她走读。
看到金谷和志诚两个人像亲姐弟一样一同出一同归,吴月萍多少也放心些,不管怎样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哩!
其实,金谷不肯住校还有个原因,但她说不出口。她喜欢跟志诚这个秃小子在一起。
别看他们同在初 一(1)班,按照班上的习惯,在公开场合男女生之间是绝对不讲话的,更别提互相来往了。但是,不讲话并不代表男女生之间就没有彼此的暗恋。特别是女生总是要比男生早熟些,别看她们平时一个个对男生高昂着个头,紧绷着个脸,一副冷若冰霜、旁若无人的样子,就像位骄傲的小公主。其实呢,在心底里早把班上的男生挨个地过了个遍,张三怎样怎样,李四如何如何,她们心里全清楚得很。
金谷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自己钟情的志诚面前,总是装着不经意地样子,把自己本来扎得紧紧的两条长辫子弄散下来,一任如水的秀发瀑布般披散在头上;待和其他女生们疯闹嬉笑一阵后,这才用小巧红嫩的嘴唇轻轻抿着扎头发用的红头绳或橡皮圈,伸出两只藕似的玉臂到头顶上,用灵巧的双手把头发拢起理顺,再蝴蝶穿花般地迅速编成一根或两根长辫子,绝没有一丝的乱发,其动作之娴熟绝对令人惊讶。
在整个过程中,她或是跟别的女生漫不经心地谈笑着,或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绝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样子。但是,只要稍稍留点神便能发觉,她的目光总是趁人一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地朝志诚身上一扫,又慌乱地把目光收回来或是移到别处。假如碰巧和志诚的目光对上,她便立马垂下头来,没由来地臊红了脸,胸口就像揣了只兔子般蹦跳个不停。
金谷在班上也是不跟志诚说话的。她主要是怕别的女生们骂她贱,骂她骚母狗。大家都不跟男生说话,就你跟男生说话,那不是贱是什么?不是骚母狗又是什么?志诚呢,在班上也不跟金谷说话,他是怕男生们起哄。
但在来回的路上,他们的话可就多了。本来嘛,一个生产队里的人,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大的,什么事没干过啊?说说话又算什么东西?
“志诚,今天老师讲的那条代数题我还有点不大懂,你再教我下子。”
“噢,那个题目是这样这样……”
其实,那条题目金谷早就会了,她是没话找话说。她经常这样没话找话说,有时甚至故意问一些很简单很傻的问题,答案简单得连自己都觉得脸红,可她还是喜欢问。
志诚长得一表人才,尽管还没有真正发育完全,但嘴唇上面已有了黑黑的一层茸毛,